我记得我在横滨市立大学读书的时候，我的指导教授是后来成为横滨市立大学校长的加藤佑三先生，他是搞日本近代开国史和中国史很有名的一个人。有一次我们俩吃饭，喝酒喝高兴了，他就跟我说，我忘了他跟我说了什么事，我说这事在中国有过。他说你们中国人，只要我们日本人说什么，你们就说我们有，我想他把我当成中国的阿Q了。然后他说其实我们日本是世界上最善于学习的民族，如果按大的界线来分的话，1868年之前，我们是向中国学习，是“和魂汉才”；1868年之后，我们向欧美学习，是“和魂洋才”，这证明日本把全世界优秀的都学到了手。

细想他说得不是没有道理，特别是在1868年以后，日本向英国、法国、德国、美国等分别学习军事、《宪法》、建制，后来到了1930年代，日本学习苏联的“五年计划”。日本人在侵占中国东北之后，在满洲的开发计划、建设计划基本上搬的苏联模式，即“五年计划”。

我的日本老师讲得有道理，但我要回应他，我就跟老师摆了一个套，我说那你就说全世界所有的大国都是日本的老师，对不对？他说对呀，我们都曾经把大国当过自己的老师。我继续跟他说，那你就是把所有的老师都打了一遍，因为你跟所有的国家都打过战争。全世界只有日本这么一个国家，和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全打过仗，就是这样一个我们认为弹丸之地、弹丸之岛的国家，它能够跟全世界所有的国家都打过仗，你想想日本的民族是什么样的民族。

所以这些东西，我们关照好这方面的历史，有助于我们研究日本的茶道，如果就茶道研究茶道，那真的不如大家去找两本书看一看。浙江大学王勇老师编的这个书《日本茶道文化》，我觉得也不错，桑田忠亲这本书《茶道的历史》好像在中国翻成中文叫《日本茶道六百年》，像读卖新闻的《茶人物语》这个书我觉得也好，当然我个人比较喜欢桑田忠亲的大著作。

如果单就茶道去研究茶道的话，我建议大家去看这些书，我是比较想要有大关照之下来研究这样的问题。为什么呢？我刚才讲到，作为隋唐时期日本人是这样的来学习，但是我在研究日本的中日关系史当中，我有个人的一个观点，就是在以后的多少年之内，日本是一直在用中国文化打中国。这件事情，今天想起来是一个非常痛心的事情。包括茶道这样的历史，我们现在比较喜欢讲到里千家在中日邦交正常化时曾经到中国来，日本把它作为一项历史给小平同志表演过，给江总书记表演过，胡主席访问日本的时候也给他表演过。我不敢说他们有特别深的用意，但是它至少是向你展示一个就是源头在你的东西，今天到我这儿是软实力之一。